科技巨头们永远不想让你看见的内部邮件

国会要求硅谷的公司公布他们的内部邮件。如果以史为鉴，我们就已经能够知道会揭露出什么了：反对工人的计划，分享权力的操作，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恶毒的阴谋。

大科技公司与联邦政府曾度过一段被一些人称为“科技潮”的时期，这段蜜月期最终还是结束了。从特朗普政府对最大的平台公司的反垄断调查到国会对滥用平台权力的调查，政府的调查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去年秋天，情况发生了新的变化，当时众议院司法委员会里共和党与民主党的高层人士要求硅谷公司提供大量文件，包括平台首席执行官与其下属之间的电子邮件。这对这些科技巨头来说是个坏消息，它们一直有被自己的喃喃抱怨所妨碍的历史——这种历史看起来越来越可能在即将来临的硅谷风暴中产生重大影响。

了解这一点后，我们接下来看看他们的令人不齿的公报中揭示的一些最重要的技术不当行为案例。

比尔·盖茨，微软和垄断

在2001年引人注目的反垄断审判过程中，微软发现自己的许多公司邮件和备忘录流入了公共领域。这些指控是由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提起的，此前有无数投诉称该公司利用对台式机操作系统的垄断来占据新行业，尤其是网页浏览领域。只有在今天我们隐约记起，这在当时是一桩重大新闻，提供了一个窗口来了解最大的软件垄断巨头的策略。

微软的联合创始人兼当时的首席执行官比尔·盖茨（Bill Gates）的话特别具有揭露意义。盖茨做了一个很长的视频证词声明，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的邮件所反驳，还使他只能作为一个闪烁其词、屈尊俯就的混蛋落荒而逃。在一条足以证明他有罪的信息中，盖茨建议利用微软的Office应用程序的垄断地位来削弱其浏览器上的竞争对手Netscape：

在我们的策略中有一件事情必须改变——让Office文档在别的浏览器上非常方便的显示出来是我们对公司做的最具破坏性的事情之一。我们必须停止为此付出任何努力，并确保Office文档只能依赖于专有IE功能。其他的任何事对我们平台来说都是自杀行为。

随后他们采取了几种其他措施，其中微软利用其操作系统的垄断地位将Netscape与其他平台封锁。根据另一封比尔盖茨的邮件，他们对Intuit（家庭财务软件领军者）施压，，要求将其默认的网络浏览器从Netscape更改为Internet Explorer，价格“大约为一百万美元……作为更换浏览器的回报。”他们对苹果公司和美国在线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并在一封电子邮件中描述了首席执行官向网络公司提出的供价要求：“盖茨提出了一个直截了当的询问：我们需要付给您多少钱才能搞定Netscape？“

微软公司明显的谎言导致了有罪的判决，并被司法部（DoJ）下令解散其操作系统和应用程序部门。但是这个犯罪事件最终以和解的方式结束：布什政府放弃了司法部要求将公司拆分的要求，如今，按市值计算，微软再次成为了全球最大的公司。

谷歌的力量

虽然谷歌在20世纪90年代比微软有着好得多的名声，但它卑鄙的内部邮件的内容也突显了公司无可估量的权力。当特朗普政府第一次提出了其移民禁令的时候，谷歌的工程师在一封内部邮件版块中争论是否应添加更多突出移民好处的搜索结果。他们最终没有这样做，但这可以清楚地表明谷歌对自己的用户所接触的信息具有巨大的影响力。

这种情况扩展到了那些对谷歌不利的信息上。在欧盟因谷歌比其他产品更多的提供自家的商品竞价结果而对谷歌处罚数十亿欧元的罚款之后，美国竞争学者兼垄断评论家巴里·C·林恩（Barry C. Lynn）在新美国基金会（NAF）（这是他的智囊团的所在），的网站上发表了一份对这一处罚表示赞赏的声明。谷歌当时的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为此直接生气地给该机构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而不久林恩就收到老板的电子邮件，指责他“损害了整个机构”。谷歌不仅仅是NAF的主要出资者，它的主会议室也被命名为“埃里克·施密特创意实验室”。很显然这个实验室并不是很欢迎某些观点：林恩研究小组被清除出去了。

更近的一次事件中，谷歌的管理者们极力向自己的员工隐瞒为五角大楼开发无人机AI（人工智能）的合同的事实。一封AI研发领导者的内部邮件建议公司的公关部门（PR）和公众宣传要“不惜任何代价避免对AI任何的提及或暗示….武器化AI即使也许不是AI有关话题中最敏感的，那也是其中相当敏感的一个话题了。媒体可以利用这一点，拿出他们所有的方法诋毁谷歌。”这封邮件的作者提到她正在给舆论塑造出“人道主义的AI”的形象，以使得开发AI表现得意义非凡。但是公司员工的反应异常激烈，谷歌最终只好扭捏地举行议题辩论。全世界的职工都目睹了辩论过程。关注的员工之多，使得此事一天讨论了三次！ 

不涨工资

内部信件给大科技公司带来的灾难的高潮，也许当属它们详细证明了苹果领导层广泛限制工资的阴谋。从2005到2010年，劳动力市场对软件工程师的需求是增加而不是紧缩，先是谷歌，紧接着是脸书都积极雇佣人员建设他们的平台。你也许会认为岗位增长的需求可以导向付给这些稀缺的员工更高的工资。要不是硅谷企业串谋使工资保持一致被裁定合法的话，也许果真会如此。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的苹果（Apple）处于这一共谋的中心。

这个计划基于不相互挖人的协议，大型科技公司秘密地同意不对其他公司的有经验的工程师进行电话招聘（经验丰富的软件设计人员很少，并且不太可能响应诸如职位列表或招聘会之类的简单聘用技术，直接打电话的效果会更好）。还得感谢后来的法庭案件，我们看见了这些来自大科技（公司）势力的内部文件和电子邮件——它们甚至比微软的备忘录还有趣。

证据之一是：乔布斯给谷歌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的电子邮件中，回应了其招聘苹果工程师的行为。乔布斯写道：“哪怕您只雇用其中一个人，那都意味着战争。” 到目前为止，苹果公司都比谷歌更大，所以这个威胁并不是空话。谷歌在此期间的人力资源招聘文件表明，谷歌与某些公司达成了“特殊协议”，其中包括“限制招聘”列表，以及包括苹果，微软，英特尔和其他科技公司比如IBM和Comcast在内的“不电话招聘”列表。

苹果公司做出了回应，并在一封使它定罪的内部电子邮件中写道：“请将谷歌添加到‘不干涉’列表中。我们最近同意不互相招募，因此，如果您听说他们有人招募我们的人，请务必让我知道。”来自施密特（Schmidt）的有关该主题的电子邮件以足证“清白”的“请勿转发”开头，并且他在后来的电子邮件中写道，他“宁愿”该沟通以“口头方式进行, 因为我不想搞出一个可以让我们以后被起诉的纸质线索。”他的人力资源总监回答说：“口头方式是合理的，我同意。”

有时，虽然这些非法协议生效，但一位不识相的谷歌招聘人员仍打电话并试图雇用一名做网页浏览器相关工作的苹果员工。乔布斯为此向施密特抱怨，后者迅速写信给乔布斯说，犯错的招聘人员将“在一小时内被解雇”。乔布斯回复了一个笑脸。

后来，有关固定工资交易的消息传开了，多家公司都面临司法部的诉讼和六万四千名员工的大规模民事诉讼。这些诉讼在2015年得到了解决，各相关公司的罚款高达令人振奋的4.35亿美元，每个阶级成员都得到了几千美元。

迷雾叠嶂的阅读

科技巨头违法邮件的历史表明，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可能掌握了他们丰富的材料。如果发布的话，这些最能证明他们有罪的段落将就此终止于新闻和社交媒体，充斥其中的是那些提前准备好的那种小段的忏悔话语，这些话语在过去曾久久地保留在互联网上。鉴于这些高科技公司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接受了多次调查和处罚，因此，大科技公司无疑将全力以赴，以防止进一步损害已经饱受打击的声誉。

但对于别人来说，尤其是像我一样专写科技巨头的人，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没有什么比从有钱有势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更像是无意间听到的耳语的忏悔了。信息需要自由。

原文链接：

https://www.jacobinmag.com/2020/02/big-tech-silicon-valley-documents-microsoft-apple-google

*** 翻译：小狼**

校对：海燕

编辑：圣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