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界的苏联书籍——扫盲与文化教育
2017年,在高尔帕克(Golpark,译者注:印度的一座城市)的一家书店里,一名顾客正在翻阅进口的苏联时期书籍。
布尔什维克革命胜利之后,美国著名记者约翰·雷德(John Reed),《震撼世界的十天》的作者写道:“人民群众那种被压制得这样久的对于教育的渴望,随着革命的爆发而达到了狂热的程度。在革命的头六个月里,单单从斯莫尔尼学院一处,每天就运出数以吨计的、满卡车、满火车的文件,充塞了全国。俄罗斯人民吸收读物,就象赤热的沙漠吸收水分一样,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译者注:参考译本见https://www.marxists.org/chinese/john-reed/reed-1919-01.htm)
维杰·普拉萨德(Vijay Prashad,译者注:印度历史学家,新闻工作者,评论员和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在短文集《阅读东方:第三世界的社会主义文化》( The East Was Read: Socialist Culture in The Third World)的引言中写到:“扫盲运动并非仅仅以俄语进行,而是以苏联许许多多的民族语言同时进行。”三十年后,即使历经两次世界大战的摧残,苏联还是向世界宣布“所有公民都具备了读写能力。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壮举。”
《阅读东方》有两个目标:一是向失落的苏维埃书籍的世界表达敬意 ,它们的影响是全球性的;二是使社会主义文化在第三世界发光发热 。
正如普拉沙德指出的那样:“南半球的一代人是在苏联书籍的影响下长大的。如果我们负担得起的话,这些书将会是有丰富插图的苏联儿童读物,然后是一本或两本托尔斯泰,最后,也许会有列宁的几卷著作……正是这些书籍,从小说到基础数学,席卷了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那里有很多地方没有能力出版这样一系列已是‘世界名著’的书籍,苏联书籍为他们带去了宝贵的知识。”
印度作家潘卡·米什拉(Pankaj Mishra)回忆起《苏联生活》(Soviet Life)这本杂志对他小时候的影响时,写道:“当新杂志滑进信箱时,我会闻到它光亮纸张散发的味道,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我在登有少年先锋队照片的页面久久停留,那是一个共产主义儿童组织,“也许在想象和世界各地的年轻人进行冒险并发展同志情谊。
对于数百万第三世界的年轻读者而言,苏联和东欧文学是进入遥不可及的世界的一个物美价廉的窗口。
但是在米什拉的回忆里不仅有苏联出品的书籍,杂志,期刊和报纸。“苏联还在当时被称为发展中国家的许多地方建立并资助了出版社和书店,”然而所有这些对于扫盲,教育和革命的贡献都随着社会主义在东欧的终结而失落了。
另一篇由纽约大学俄语助理教授罗森·贾加洛夫(Rossen Djagalov)撰写的文章,简要介绍了成立于莫斯科的『进步出版社』(Progress Publishers)。根据贾加洛夫的说法,“在出版史上,可能从未有过像『进步出版社』这样在语言学上雄心勃勃的出版社。“
1991年,『进步出版社』已经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每年都会出版将近2,000种新书,印刷量接近3000万册”,囊括各种语言。贾加洛夫总结说:“全世界许多人都深切怀念进步出版社(Progress Publishers)廉价,高质量的书籍,没有这些就没有办法触及到马克思主义文化。”
在《阅读东方》中,你不仅可以了解苏联国内的扫盲运动和『进步出版社』;还可以了解到『外语出版社』(Foreign Language Publishing House, 1946年成立于莫斯科),这是苏联第一家为非苏联世界出版作品的出版社。但最重要的是,你将意识到“廉价,高质量”的书籍和杂志对于受其启发的全球数百万人的意义。
印度孟买(Mumbai)的人民书局是发展中国家众多专营进口苏联文学和儿童读物的书店之一。它已经经营了70多年。
该文集的另一位撰稿人补充道:“在那个年代,‘外国’真的很遥远因而特别具有异国情调,这些书籍带我们领略俄罗斯苔原风光,消除了一些情感,政治,社会和自然地理环境造成的隔阂。”
不过,《阅读东方》不仅涉及苏联书籍,而且蕴涵解放文化。有一章讨论了1968年初的哈瓦那文化大会,“这是一项重要事件,不仅对古巴,而且对作为一个整体的第三世界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还有其它一些章节讨论了社会主义的电影和诗歌。
尽管《阅读东方》是一本小书,但它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整体上来说,各个章节成功地描绘出一幅独特的怀旧画面,但同时展现了内在于人类能力之中,去成长、进步、在各大洲和几代人之间进行联结、共同朝着建设一个有文化、受教育的社会主义国家共同体的目标前进的可能性,不幸的是,随着苏联和东欧国家的解体,这个宏伟的工程很大程度上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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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仙羽
校对:joidy 周原
编辑:圣光猫